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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是极不平凡的一年，新冠疫情突然暴发和迅速、广泛传播，给全球社会经济活动猛踩了一脚刹车。2 0 2 0年的国际工程承包行业，是否能够像2 0 0 8年全球经济危机后，再次迎来蓬勃发展的繁荣，还是与国际贸易、跨国投资活动一样，出现大幅下挫？或许从《国际工程新闻记录（ ENR）》一年一度的“全球最大250家国际承包商榜”单上，我们可以一窥究竟。

市场继续下行但头部企业优势更明显

ENR的这一榜单以国际工程承包业务为统计口径，是全球工程市场受关注度很高的业绩比较报告。作为以企业填报数据为依据的行业报告，虽然因企业参与意愿等因素可能影响准确性，但在反映市场特点和趋势上仍有重要的参考价值。2020年的新冠疫情导致各国采取了更为严格的人员出入境管理措施，无论是入境条件的更为严苛、入境后强制隔离的限制性措施、航空和物流体系受到的严重冲击，还是各国政府因对经济活动进行更多财税刺激而改变财政支出方向，都对国际工程承包市场产生了直接而明显的影响。

新冠疫情对国际工程承包项目的推进进度带来较大影响，也改变了业主的支付意愿与能力。如图显示，上榜企业在 2020年的国际业务收入总和为4 204亿美元，比上年下降1 1.1%。直观上看，上榜企业国际业务的下降延续了2013年以来的基本趋势，2020年上榜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仅为2013年上榜企业收入的77.3%。不过也应该看到， 2016-2018年间，上榜企业的国际收入曾经出现过上升，其背后反映出了全球经济复苏对市场支撑作用的改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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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上榜企业代表着全球国际工程承包市场的趋势，那么榜单上排名靠前的无疑是行业的头部企业。面对新冠疫情等外部不利因素的影响，头部企业的国际市场业务占比更高，市场的集中度出现上升。在2021年榜单中排名前 20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总和为2455.2亿美元，占250家总收入的58.4%；2020年排名前20企业的国际业务总收入为2674.4亿美元，占比为56.5%。这20家企业的国际化程度也有不小差异。其中，国际收入占比超过80%的企业有排名第1的西班牙ACS（86.6%）、第2的德国豪赫蒂夫（96 . 2 %）、第 6的奥地利斯特拉巴格（84.1%）、第 14的意大利萨伊博姆（ 94.2%）和第 20的西班牙联合技术公司（ 97.6%）。

国际工程承包业务对企业优化配置资源和跨国管理水平的要求高，新冠疫情的突然出现带来了巨大的不确定性。国际工程承包巨头积极调整，以各自的资源和网络优势巩固市场，同时加大了业务模式的创新。如果进一步聚焦排头兵，可以发现2021年上榜前7名企业的顺序与上年完全一样，各家企业2020年的国际业务收入分别为上年的94.2%、94.0%、95.8%、91.6%、1 00.8%、101.8%和88.4%，前6名企业的国际业务变化均好于2 50家企业的整体表现。其中，在榜单上分列第5和第6的法国布依格和奥地利斯特拉巴格两家企业2020年的国际业务甚至超过了上年。柏克德公司全球基础设施部总裁肖恩·肯尼称，疫情加快了远程办公的部署，使得企业的发展跃进了5年。

与收入相比，企业的生存条件更大程度上还是取决于其盈利情况。总体上，上榜企业国内业务的盈利状况总体略好于国际业务。据ENR统计，100家上榜企业的国内业务盈利，12家的国内业务出现亏损，数量比为8.3；96家的国际业务盈利，亏损的只有11家，数量比为8.7。与上年的榜单企业相比，提供盈亏信息的企业家数减少。按照盈亏企业数的比例计算，2021年受访企业的国内盈利状况似乎更好，而国际业务盈利出现恶化。

欧洲地区成为国际工程市场的新热点

上榜企业代表了各国在国际工程承包领域的竞争力。在2021年的榜单中，无论欧洲地区还是欧洲的企业，表现都十分亮眼。在2021年上榜的250家企业中，中国企业数量最多，有78家；美国和土耳其分列第 2和第 3位，分别有4 1家和 4 0家企业；贡献超过 1 0家上榜企业的国家还有意大利（ 1 2家）、西班牙（ 10家）、日本（ 11家）和韩国（ 11家）。上述7个国家共有203家企业上榜，占榜单企业总数的81.2%。欧洲地区共有44家企业上榜，占上榜企业总数的17.6%。尽管数量不多，但欧洲上榜企业排名却较为靠前，在前 10位和前2 0位分别占据了7席和1 2席，与去年的情况相同。西班牙ACS是2 020年国际业务收入唯一超过3 00亿美元的企业，达到 389.5亿美元；德国豪赫蒂夫和法国万喜也分别实现了2 93.0亿美元和2 45.0亿美元的国际业务收入。

尽管2020年欧洲经济表现不佳，其基础设施市场却表现不俗。2020年，德国、法国、意大利、英国和西班牙的产出分别同比下降了4.8%、8.0%、8.9%、9.8%和10.8%。在遭受新冠疫情冲击严重的情况下，欧洲国家并未采取硬性的封锁边境、限制人员流动政策，而是调动和鼓励人员做好自我防护。在挺过了新冠疫情对医疗系统的严重冲击后，各国经济出现了明显复苏。加之政府意识到医疗系统和医疗相关产品供应链的脆弱性，加强了相关领域的政策鼓励，为承包工程企业创造了新的市场机会。按照榜单统计，上榜企业来自欧洲的业务收入最多，达到1058.3亿美元，占全部国际业务收入的比重超过 1/4，达到 25.2%；亚洲的业务额排在第2位，达到9 05.1亿美元，占比为2 1.5%，超过 1/5。2021年的榜单将澳大利亚的业务单列了出来。如果加上澳大利亚，上榜企业在亚澳收入的占比达到25.5%，超过欧洲业务。上榜企业在上述两大区域的业务收入占比合计达到50.7%，比上年增长0.8％。

事实上，上榜企业在上述两大区域的业务次序占比与上年一样，但区域间业务差距明显缩小。2019年两大区域的收入之间相差 4.1％，2020年则缩小到0.3％。两大区域的此消彼长背后是业务规模的变化。与2019年收入相比，上榜企业在除欧洲略增0 .1%以外，所有大区域都出现了减少，降幅分别为中东 -22.0%、加拿大 -21.0%、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海 -19.2%、亚洲和澳大利亚-14 .3%、非洲 -12.6%。受此影响，欧洲在上榜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占比中增加了2.8％，美国增加了1.1％，而中东下降了1.9％，亚洲和澳大利亚下降1.0％。

欧洲的业务收入主要由当地上榜企业贡献。尽管与去年相比上榜企业少了1家，但4 4家欧洲企业2020年来自欧洲市场的收入合计达到8 08.9亿美元，占到上榜2 50家企业在欧洲总收入的7 6.3%。其中，法国的3家企业——万喜、布依格和埃法日就贡献了2 64.2亿美元，占上榜企业来自欧洲收入的2 4.9%。这3家法国企业在榜单上分别排名第3、第5和第15，其国际业务收入合计459.9亿美元。照此计算，3家企业来自欧洲的收入占其国际收入的比重达到57.4%。业务的蓬勃发展提升了企业的融资能力。值得注意的是，由于ENR统计的国际业务收入并不包括各公司的国内收入，且虽然英国于2020年1月31日晚上11时正式退出欧盟，但按照地理位置依然属于欧洲，3家法国公司的收入应来自包括德国、英国、俄罗斯在内的欧洲国家。在金融产品广泛存在负利率的欧洲金融市场，万喜于今年6月30日成功发行为期10.5年、总额7.5亿欧元的企业债，年利率设为0.5%。

当然，欧洲工程承包企业的市场并不仅局限在欧洲地区。新冠疫情下，欧洲企业积极开拓海外市场，占据了更多的国际市场空间。榜单显示，44家欧洲企业占到250家上榜企业国际收入总和的51.0%。法国、德国和西班牙的企业在多个主要地区市场存在感突出，但又在区域上错位拓展。欧洲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占到了美国市场的81.6%，比上年上升3.1％。10家西班牙和5家德国的企业表现最为突出，在美国市场分别获得了33.6%和23.5%的份额。西班牙 ACS的基础设施业务主要包括市政工程、建筑和采矿等领域，在美国的业务分布广泛，从图书馆改造到政府部门办公楼，从医院修复到车站结构更新。欧洲企业在加拿大市场，以及拉美和加勒比市场上的占比也分别高达 53.9%和 53.5%，比上年在加拿大市场的占比上升 11.5％。表现最突出是法国和西班牙的企业，在加拿大的市场份额分别为29.0%和14.5%。除了在公路、隧道等项目中不断斩获外，万喜还在2020年10月收购了魁北克的一家专门从事能源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和维护的公司 — —Transelec Common。欧洲企业在今年单独列出的澳大利亚市场上也表现风光，占据了79.1%的市场份额，仅西班牙企业就获得了53.8%的份额，法国企业也有16.1%的收入入账。

传统行业领域发挥稳定收入的重要作用

专业化和多元化是企业在业务布局时必须考虑的决策问题，在有限的时间中，企业需要将有限的资源配置到更符合企业战略方向和利益的领域。术业有专攻，尽管不同企业有各自擅长的领域，但更有能力的企业多将其自身的优势转换为开拓新业务的实际行动，通过业务多元化捕捉新机遇、实现更为稳定的发展。面临疫情带来的不确定，传统的行业领域为大多数国际工程承包企业提供了稳定的收入。

从行业领域的分布来看，2021年ENR上榜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主要来自交通运输领域，2020年1305.4亿美元收入的占比超过三成，达到31.1%，虽然总额同比减少160 . 4亿美元，占比却微增0 . 1％。第二大行业收入来源来自普通建筑，1001 . 8亿美元的收入占比将近 1 / 4，为 2 3 . 8%，比上年下降 2 . 3％。石油石化和电力工程这两大行业部门分别贡献了576.5亿美元和471.4亿美元，占比都在10%以上，分别为13.7%和11.2%。新冠疫情的暴发不仅导致大量就业岗位变为居家办公，明显削弱了工业用能源需求，更降低了市场预期，导致石油输出国组织各方意见分歧明显增加，推动国际油价的大幅跳水。收入贡献较少的行业部门为工业工程（1 68 .1亿美元）、制造业（130.7亿美元）、给排水（110 . 6亿美元）、电信（ 85.6亿美元）、污废处理（ 68 . 7亿美元）和危险废弃物处理（4.6亿美元），在全部国际业务收入中的占比分别为 4.0%、 3.1%、 2.6%、2.0%、 1.6%和 0.1%。上榜企业在其他行业领域的收入合计为 280.2亿美元，占国际收入总和的 6.7%。

新冠疫情对企业行业领域的分布造成了一定影响，但由于工程项目的周期相对较长且市场竞争较为充分，行业分布的变化幅度不大。与2020年上榜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行业分布相比，排名前5位的行业领域并未发生改变。给排水行业的收入出现明显下降，引起其位次下滑一位，而电信与废物处理两个行业国际业务收入的次序也发生了互换。与2019年的业务收入相比，11个行业领域中有7个出现了下降，按照降幅从大到小分别为给排水（-20.5%）、普通建筑（-18.9%）、石油石化（-18.7%）、污废处理（ -13.6%）、危险废弃物处理（ -12.1%）、交通运输（ -10.9%）和电力工程（ -2.9%）。与之相反， 3个行业领域的国际业务收入出现增长，按照增幅从大到小分别为制造业（ 20.7%）、电信（ 9.1%）和工业工程（ 4.7%）。为应对新冠疫情带来的供应链断裂，为了给卫生防疫工作提供医疗物资支持，不少国家加大了对制造业的政策倾斜和资源投入，进而推动全球制造业工程需求的上升。除此以外，其他行业业务收入同比增长6.0%。一般而言，社会的用电量是经济活动的重要衡量指标，会伴随经济的疲软而下行。在疫情冲击下，上榜企业来自电力工程领域的国际业务收入仅同比下降了 2.9%，降幅小于2020年全球产出降幅0.4％，疫情下制造业的大幅扩张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经济下行对用电需求的负面作用。

具体到企业层面的数据，榜单前20名的企业业务收入主要来自交通运输领域的有10家。其中，中国交通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中国交建）的业务收入有84%来自交通运输，中国中铁股份有限公司（中国中铁）也有76%的业务收入来自这个领域。5家企业的主要业务收入来自工业和石油石化领域，意大利萨伊博姆的业务收入中有89%来自这个领域，而西班牙联合技术公司的收入更有94%来自这一领域。普通建筑作为传统的工程领域，相对门槛较低，市场竞争较为充分，提供了排名前20名中5家上榜企业业务收入的最大来源。其中，排名第8的瑞典斯堪斯卡的主要业务收入为普通建筑和交通运输领域，均为42%。中国建筑股份有限公司（中国建筑）对普通建筑的业务收入依赖度最高，达到74%。在前 20名的企业中，多数业务呈现明显的多支柱状态，帮助企业在部分行业进入下降周期时维持整体的收入稳定。以排名第1的ACS为例，普通建筑和交通运输分别贡献了其36%和30%的业务收入，而电力工程和石油石化则分别贡献了8%和6%。

当聚焦到排名靠后的企业时，情况似乎变得大不相同。排名第2 31-250名这20家企业中，来自美国的就占到了13家。在这20家企业中，单一领域提供业务收入达到或超过80%的就有13家，而其中有7家企业的收入100%来自某一单一领域。两家来自普通建筑，两家来自电力工程，两家来自石油工程，1家来自交通运输。

对于部分承包工程企业而言，选择避开竞争激烈的“红海”，通过专业化在特定领域寻求发展空间成为重要策略。上榜企业中，业务收入主要来自电信领域的企业虽然不多，但对企业的支持却实实在在。排名第141位的美国DPR建筑，业务收入有73%来自电信领域，比去年排名提升了70位。同样来自美国的F ortis建筑公司业务收入全部来自电信领域，今年排名第164位，比去年跃升了59位。类似的变化也发生在危险废弃物处理领域。来自丹麦的安博公司，凭借 2020年危险废弃物处理提供的36%业务收入，从上年的未上榜到今年的排名第195位。而美国的ECC公司也凭借这一领域提供的23%业务收入成功上榜并位列第231位。相比而言，废弃物处理对企业排名的影响并不完全相同。2020年该领域贡献了47%业务收入的西班牙FCC公司排名上升1位至第36名，贡献了22%业务收入的丹麦阿尔斯莱夫的排名上升11位至第91名，贡献了36%业务收入的意大利Ghella公司排名下降8位至第120名。

中企表现较好但仍需提升国际化水平

中国企业无疑是2021年250家国际承包商榜单上最引人瞩目的群体之一。78家由中国对外承包工程商会组织申报的中国内地企业（以下简称中国企业）上榜，比上年增加4家。上榜的中国企业在2020年实现国际业务收入 1074 . 6亿美元，同比下降 8 . 9 %，降幅低于 250家企业的－11 . 1％整体降幅。受此影响，上榜中国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占250家企业总收入的2 5.6%，比上年微升0 .2％。中国商务部2020年对外承包工程业务简明统计显示， 2020年中国企业对外承包工程业务完成营业额10756 . 1亿元人民币，折合1559 . 4亿美元，同比下降9 . 8%。照此计算，上榜的7 8家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占到中国全行业国际业务收入的6 8 . 9%，其业务表现对全行业的发展状况具有较强的代表性。2020年78家上榜企业的国际业务收入降幅低于全行业，说明规模较大的中国承包商抵御外部冲击的能力相对更强。

从地区分布来看，上榜中国企业2 020年的主要国际业务收入来自亚洲，共计4 43.5亿美元，占比为41.3%。非洲地区是上榜中国企业 2020年国际收入的第二大来源地，294.4亿美元的收入占比为27.4%；中东排名第3，188.9亿美元的收入占比为17.6%。相比而言，中国企业在其他市场的业务收入贡献较小，分别为欧洲7 2.6亿美元、拉丁美洲和加勒比 45.9亿美元、美国 14.1亿美元、澳大利亚1 2.7亿美元、加拿大 2.4亿美元，业务收入贡献分别为 6.8%、4.3%、1 .3%、1 .2%和0 .2%，合计贡献了 13.7%的国际业务收入。与 2020年的榜单进行对比可以发现，中国企业业务收入受新冠疫情的影响明显。上榜中国企业来自欧洲的业务收入增加了2 3.8亿美元，增幅高达4 8.7%，把握住了欧洲市场的机遇。来自中东的业务收入增加了13.2亿美元，增幅为7.5%。来自其他地区的收入均出现下降。其中，美国市场的收入下降最大，降幅达到 38 %；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次之，降幅为 27.6%；亚洲和澳大利亚的收入下降了1 5.9%；非洲收入下降13.8%；来自加拿大市场的收入规模较小，同比也下降了3.4%。

按照地区业务收入计算，各地区前10大企业的收入占比从高到低分别为：澳大利亚（91.7%）、美国（83.6%）、加拿大（80.7%）、欧洲（62.6%）、拉美和加勒比（62.0%）、亚洲（5 0 . 7%）、非洲（4 9 . 9%）、中东（3 8 . 2%）。数据似乎显示，市场集中程度与经济发达水平呈现正相关，经济发达的市场更多被行业巨头所占据。不过，由于这个榜单只统计了国际业务收入，美国、欧洲等国承包商在本国市场中的竞争力也很强，若包含相关企业的国内营收，发达经济体市场的竞争程度可能出现明显改善。并非所有地区1 0大企业的榜单上都有中国企业的身影，欧洲、美国和加拿大的榜单均被欧美企业所占据，澳大利亚的榜单上只有中国交建一家（排名第7）。在亚洲市场上，中国交建、中国电力建设集团有限公司（中国电建）、中国建筑、中国中铁、中国中原对外工程有限公司（中国中原）占据了第1、第3、第4、第5和第1 0位。在中东市场，中国电建、中国建筑、中国铁建股份有限公司（中国铁建）、中国能源建设股份有限公司（中国能建）、上海电气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上海电气）分列第 2、第5、第6、第8和第9位。在非洲市场，中国交建、中国电建、中国中铁、中国铁建、中国建筑和中国江西国际经济技术合作有限公司分列第 1、第 2、第 3、第 4、第 7和第10位。在拉美和加勒比市场，中国交建、中国铁建分列第3和第7位。

从行业分布来看，各行业市场由头部企业掌控的程度差异较大。按照各行业前 1 0名企业业务收入占比计算，从高到低分别为：电信（9 4 . 2%）、工业工程（70.2%）、制造业（70.2%）、交通运输（ 66.8%）、污废处理（ 62.3%）、电力工程（ 60.1%）、普通建筑（58.3%）、石油石化（56.5%）和给排水（53.2%）。即便集中度最低的行业领域，前10名企业的业务收入也占到了250家上榜企业的一半以上。中国企业在9个行业领域的前10位榜单中频繁现身。交通运输领域，中国交建、中国中铁和中国铁建分列第 1、第8和第9位。普通建筑领域，中国建筑和中国交建分列第3和第 9位，中国交建去年没有上榜。

石油石化领域，中国石油集团工程股份有限公司和中国化学工程集团有限公司新晋上榜，分列第4和第5位。电力工程领域，中国电建、中国能建、中国机械工业集团有限公司、上海电气、中国中原分列第1、第3、第5、第6和第7位。工业工程领域，中国冶金科工集团有限公司位列第5，比上年下降了3个位次。制造业领域，中国中材国际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被去年未参评的德国EXYTE公司（今年在250榜单上列第2 2位）超越，名列第2。给排水领域，中国电建和中国能建分列第5和第7位，两家公司的位次差距比上年缩小了5位。污废处理领域，中国交建和中国能建分列第4和第7位。在电信领域，前10位的企业中没有中国公司的身影。不过，商务部的数据显示，2020年我国对外承包工程业务完成营业额前100家企业名单中，华为再次以122.5亿美元名列榜首。尽管华为的工程业务并非仅限于电信领域，但这一营业额已经远超2021年 ENR250榜单中所有上榜企业在电信行业的业务收入之和（86亿美元）。

面临新冠疫情的严峻挑战，中国承包工程企业双循环新发展格局下参与国内循环更为积极。与国外同行相比，中国承包工程企业的国际化水平普遍较低。如排名第9的中国建筑、第11的中国铁建、第13的中国中铁国际业务收入占比分别为 5.5%、 6.2%和 5.2%，而前20名企业中国际业务收入占比最低的外国企业法国埃法日和韩国现代工程建设分别为 30.4%和 35.0%。排在榜单后 20名的中国企业有江苏南通二建集团有限公司（南通二建， 232名）和江联重工集团股份有限公司（ 242名）， 2020年国际业务收入的占比分别为0.5%和18.4%。其中，南通二建在去年并未上榜。可见，中国企业若能效仿各国同行、继续提高国际化发展水平，在全球工程承包市场上还有较大的潜力。

当然，国际化程度偏低也并非都是坏事，中国企业在把握各国基础设施建设机遇能力偏低的同时，也可能不会受到国际市场风险冲击的剧烈冲击。排名第4的中国交建和第7的中国电建在2020年国际业务收入同比下降 8.4%和 11.6%的同时，实现了全球收入12.6%和15.3%的增长。

新冠疫情对国际工程承包市场的抑制尚未出现拐点，对于多数国家而言，疫情防控在短期内的优先级还可能高于其他事项。然而，疫情并非绝对的坏事，不要浪费任何一次危机。全球范围经济多轨恢复的情况日趋明显，各国采取的不同策略和政策重点为承包工程企业创造了更多空间和可能。对于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而言，对海外市场的及时响应甚至超前布局是谋求更大发展利益的必要条件。除了继续保持在传统地区和行业市场上的优势地位外，需要寻找和把握新的市场机会，通过创新合作形成更为强韧的供应链，提高核心业务利润率。国际工程市场的热点可能再度发生轮换。拜登政府推动的基础设施计划虽然被美参议院缩水且尚未获得众议院首肯，但政府和市场的巨额资金进入基础设施领域可能渐行渐近。此举不仅将创造巨大的市场需求，更会吸引各国企业积极使用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在低碳经济、数字经济、生物经济等领域形成新的市场竞争格局。在新的赛道上，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有望实现更大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