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俄毁灭性金融制裁持续发酵,意在彻底搞垮俄罗斯的金融体系。
俄罗斯见招拆招,展开系统性反金融制裁阻击战。俄乌战争爆发后,美西方对俄金融战与俄罗斯反金融制裁的斗争是没有硝烟的,残酷而激烈。
(二)美西方对俄金融制裁是全面、即时有差别的。
● 一是美英率先关闭对俄金融账户与冻结俄金融交易,拒绝任何交易。2022年2月24日,美国宣布制裁俄罗斯国有商业银行——俄罗斯储蓄银行,要求所有美国金融机构关闭其账户、拒绝任何交易,并冻结俄罗斯外贸银行等另外四家大型俄罗斯金融机构的全部在美资产。同一天,英国宣布将俄罗斯外贸银行在英资产全部冻结。
● 二是欧盟跟进了对俄大部分金融限制措施,留有余地的部分是能源贸易相关的金融措施。2月25日,欧盟宣布针对70%的俄罗斯银行市场进行制裁,大幅限制俄罗斯在欧盟金融市场的活动。
● 三是美西方将俄罗斯踢出SWIFT支付系统之外,堵死俄罗斯对外贸易结算工具,将俄实质性排除出国际贸易体系。2月26日,美国等西方国家发布联合声明,将部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支付系统之外。
● 四是制裁俄境外金融上市公司,切断俄金融机构从国际金融市场的融资渠道。3月2日,欧盟公布被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的俄罗斯银行名单,包括俄罗斯外贸银行等7家,相关措施于12日生效。同一天,俄罗斯储蓄银行宣布退出欧洲市场,因为其欧洲子银行面临异常的资金外流。当时该银行在伦敦股市暴跌90%以上,与年初相比市值缩水近100%。
● 五是冻解俄罗斯巨量外汇储备,打击俄国际支付能力及国际信用。3月13日,俄罗斯财政部长西卢安诺夫表示,由于西方制裁,俄罗斯央行约6400亿美元的黄金和外汇储备中,近一半都被冻结。
● 六是法国冻结俄央行、金融机构及企业、个人的境外金融资产。3月20日,法国宣布冻结俄罗斯央行价值220亿欧元的资产,还冻结了俄罗斯有关个人在法国机构账户中约1500亿欧元的资金。3月24日,七国集团和欧盟宣布将继续限制俄央行配置国际储备的能力,并把与俄央行相关的黄金交易纳入现行制裁范围。
(三)金融制裁给俄罗斯带来前所未有的综合压力。
●一是美西方对俄金融制裁涉及到俄罗斯国际金融活动的所有方面,包括国际储备、国际结算、国际支付、国际融资,全面而严厉,实质是切断了俄与国际金融体系的联系,包括财政、货币、保险、基金等每一个方面。
● 二是美西方对俄金融制裁是留有缝隙的,美英全面制裁,欧盟是大部分制裁(70%),在欧美金融制裁的同时,欧洲与俄罗斯的能源贸易融资仍在持续;金融制裁的政治一致性和金融制裁措施的差异性,为俄应对制裁留下了空间。
● 三是俄巨量资产被冻结。美西方国家对俄罗斯的制裁是史无前例和全方位的,俄罗斯近一半的黄金和外汇储备约3,000亿美元被冻结,荷兰冻结了俄罗斯2亿美元,法国冻结了俄罗斯中央银行icon220亿欧元的资产以及在法国机构账户中的资金约1500亿欧元,甚至连俄罗斯人在法国价值5亿欧元的房产也被冻结,以中立国自居的瑞士下手也挺狠,冻结了俄罗斯在瑞士价值57.5亿瑞士法郎(折合人民币约400亿)的资产,涉及近900名个人和62家公司。
● 四是制裁导致俄卢布汇率遭到强力打压。俄乌战争爆发以来,俄罗斯卢布大幅贬值,兑美元汇率一度跌去50%,最低一度跌至1:178。随着俄乌局势进入胶着的相对平稳期,卢布汇率有所反弹。3月27日,1美元兑100.5卢布,而在俄乌临近开战的2月23日,1美元兑80.46卢布。
(四)俄罗斯采取大力度、全面的金融反制裁措施。针对美西方的金融制裁,俄罗斯也是全力应对,推出了综合应对反制裁措施。
● 一是开列对俄不友好名单。俄罗斯政府批准了对俄罗斯、俄罗斯公司和公民采取不友好行动的外国国家和地区的名单,名单包括美国、加拿大、欧盟成员国、英国、乌克兰、日本、澳大利亚等国家和地区。俄政府表示,将暂时允许俄罗斯企业及个人,以俄罗斯法定货币卢布偿还不友好国家的债务。这不,欧美国家抗议,声称如果俄罗斯用卢布来抵债,那就是属于信用违约。对此,俄罗斯与美西方围绕卢布支付美西方债务展开激烈攻防。
● 二是俄罗斯提议,要用欧美国家之前冻结的俄海外资产来抵偿俄所欠外债。主要意思是,既然美西方冻结俄海外资产,构成美西方违约,俄用被冻结的海外资产可以抵债,就是合法行为。俄罗斯财政部长安东·西卢安诺夫表示,已经对到期的美元债券利息支付进行了处理,付款指令已发送给通常处理此类交易的美国银行,当然这个方法存在风险,无法保证投资者能收到款项,因为俄罗斯政府和俄罗斯央行的海外外汇账户,已经被制裁冻结。这个操作,俄罗斯不但可以借此避免信用违约风险,还把“球”踢给了美国,例如俄欠法国道达尔的债务,用俄境外遭冻结的资产还,道达尔要这个利益,得找西方制裁者。
● 三是3月23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宣布,向欧洲国家供应天然气,将用卢布进行结。普京要求俄罗斯中央银行和政府,在一周时间内制定与欧洲国家进行卢布结算的相关规范。这个讲话发布后,卢布汇率和天然气价格双双飙升,欧洲天然气价格上涨了30%,卢布汇率大幅上涨,汇率效应几乎一夜之间把美西方制裁效应大幅归零。主要原因在欧洲天然气中的大约40%要从俄罗斯进口,石油30%要从俄罗斯进口,德国、奥地利、旬牙利等中西欧国的30-40%天然气,都要来自俄罗斯,日本10%的天然气也来自俄罗斯,而推动对俄罗斯制裁最积极的四个国家美国、加拿大、英国、澳大利亚与俄罗斯天然气无关。
● 四是以卢布与天然气、黄金挂钩。按照俄罗斯的规划,俄罗斯卢布锚定黄金(俄央行已经颁布黄金和卢布兑率);西方与俄罗斯贸易皆通过黄金价格换算行成本币对卢布的汇率。专家预测,卢布到锚定黄金及天然气,可能引导全球越来越多的国家货币锚定黄金;可能引导世界各国央行均颁布建立本币与黄金交易交换市场并行成兑率;引导世界国家以黄金为媒介行成各国货币之间的汇率;引导美元及欧元结元被抛弃;由于新规,主要购买俄罗斯天然气用卢布绕开了美元,对美元构成了一定的打击;欧洲客户必须大量购买卢布,必然会让卢布的汇率有所上升,阻止卢布贬值的势头。迫使欧洲国家保证卢布的价值,如若不然,欧元也会遭受一定损失。
● 五是俄卢布反击战的关键是俄罗斯手里握的能源王牌、粮食王牌及高端军品王牌无法取代,这是卢布反击战的信用基础。有了这样的信用底气,在欧美毁灭性制裁面前,俄罗斯就有了充足的金融话语权,可以用卢布结算制定游戏规则。欧洲国家会作何反应?目前,欧洲各国已经提出,一是反对,指责俄罗斯违约;其次,提出要在短期内摆脱对俄罗斯的能源依赖,走能源独立之路。但现实情况却是:欧洲没有比俄罗斯更有竞争力的能源供应。俄罗斯的石油、天然气、煤炭、粮食,价格都是非常低廉的。多年来,欧洲国家的经济发展,也得益于俄罗斯在能源、粮食方面的保障。在某种程度上说,欧洲的能源独立在短期内是水中月、镜中花,可能找不到替代品,欧洲国家必然会保持与俄罗斯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