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十大优势

非洲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十大优势

“一带一路”是中国提出的一项具有国际发展合作意义的倡议。中国以及沿线国家政府和人民大众肯定希望它是带来和平与发展的巨大机遇。丝路经济带不是中国的西进运动，亦非美国东移的直接后果；海上丝路并非为了中国的独家利益，更不能简单地理解为抢占海上贸易通道的举措。

“一带一路”提出后，经历了一个从倡议到愿景，然而再到实践的提升过程。这方面已有诸多宏论。更重要的是，“一带一路”倡议提出以来，已在世界各地引起积极反响，与中国签署合作文件的国家和国际组织已达170多个。

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表示，他看好“一带一路”倡议，因为它将使海上贸易通道更加顺畅。马来西亚是海上丝路的重要节点，确保航运开放符合中马双方的利益。“长期来看，‘一带一路’倡议将给马来西亚带来更多的发展机会，因此，马方会同中方一道挖掘合作的机会，共同促进‘一带一路’的积极发展。”【1】

肯尼亚的格塔丘·恩吉达明确表示：“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将这样的合作带入了全球化的新时代，是一个连接中国和非洲的非凡项目。”【2】

意大利是首个正式参加共建“一带一路”的欧盟创始成员国和七国集团成员，中意合作将有益于中欧关系在“一带一路”框架下的拓展，具有重要的标志性意义和实质性意义【3】。

在此基础上，人们逐渐达成三点共识：

一是，“一带一路”已上升为中国政府的国家行动方案，需要群策群力。

二是，“一带一路”是为沿线国家利益共享的长远之计，期盼共谋共建。

三是，“一带一路”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要谋划，推进全球治理。

2015年中非合作论坛约翰内斯堡峰会时，非洲领导人一致认为，“一带一路”倡议对非洲同样重要，非洲国家欢迎中方积极参与非洲铁路、公路、港口等基础设施和互联互通建设并同非洲开展优质产能合作。截至目前，我国已与170多个国家和国际组织签署200多份“一带一路”合作文件，其中包括53个非洲国家和非洲联盟。实际上，在“一带一路”建设中，非洲具有独特的十大优势。

1．中非关系源远流长

这一点勿容置疑。历史上东非海岸就是中非海上丝路的重要抵达地。根据史料记载，位于现今的埃塞俄比亚、索马里、肯尼亚、坦桑尼亚、莫桑比克、马达加斯加等国的一些地名都出现在中国古代的各种游记、正史和野史之中。中国与非洲特别是东非的海上交往也远远早于葡萄牙人达·伽马绕过好望角抵达东非的航行。18世纪，澳门-欧洲航线抵达的港口已包括莫桑比克、科摩罗群岛、⽑⾥求斯等地【4】。中国学者对此有过较为详细的研究，张星烺对史料的爬梳整理，岑仲勉对唐代中非海上丝路的研究，张铁生对中非关系史的探讨，孙毓棠对汉代中国-埃及关系的考究，马文宽与孟凡人对非洲的中国瓷器的探讨，沈福伟与艾周昌对古代和近代中非关系的研究【5】。西文著述有戴闻达（J. J. L. Duyvendak）、费勒西（T. Filesi）、斯诺（P. Snow）等人的论著【6】。非洲学者也开始中非关系史的研究【7】。可以说，在“一带一路”倡议的带动下，历史和现实的交汇正在显现。

2．中非文化价值观诸多相似

我曾提到中国与非洲文化的相似性：集体主义的哲学、敬老尊贤的原则、平等相处的理念、宽容待人的观点【8】。南非学者梅茨认为，儒家传统与非洲传统尊重人的社会性，即一个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他存在于与他人的关系之中。高级的人格只有在与他人的关系中体现出来，因此大方、平和、谦卑、尊重他人是一个人的优秀品质。同理，“和”与“孝”也是重视与他人关系的表现。这种重视相互关系或社区关系的原则，与西方社会强调独立、自由、控制、自信、独特、自我表达等不在乎他者存在的行为方式的哲学有很大的区别。孔子对“仁”极其重视，这一点与加纳阿肯人对“仁”的重视几乎一样。阿肯人认为，拥有仁（virtue）比拥有金子更好，只要有仁，城镇即会繁荣。非洲关于和谐的哲学中没有等级的概念，主要是两个主题，即人的相互依存和对他人的同情与帮助【9】。他认为，非洲与中国价值观相同点甚多，特别是个人与集体的社会关系以及强调和谐的理念。中国与非洲相同的理念构成了与西方不同的思想体系和实践原则，这是南南合作的重要基础之一。

3．非洲与中国的历史遭遇相似

非洲与中国均是古老文明的发源地。在古代，这两种文明相互辉映。中国的长城和典籍、古埃及的象形文字与宏伟建筑、北非的迦太基废墟、苏丹的麦罗埃文字、埃塞俄比亚的阿克苏姆王国、东部非洲的斯瓦希里文明、南部非洲的大津巴布韦遗址、中部非洲的刚果王国、尼日利亚的赤陶与铜雕艺术、豪萨城邦的纺织业、西非诸帝国（加纳、马里、桑海）的兴盛。为了恢复非洲历史的本来面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专门邀请非洲学者主编《非洲通史》【10】。非洲裔学者非常珍惜自己的文明，对自己祖先的业绩和非洲为人类做出的贡献娓娓道来【11】。美国历史学家在宏观的全球史框架中，将马里国王曼萨·穆萨（1307-1337统治时期）与法国的路易九世（1214-1270）进行了比较【12】。近代非洲和中国均在资本主义原始积累中受尽摧残，发展受到阻遏。非洲和中国经历了奴隶贸易和猪仔贸易的厄运。随着殖民主义的扩张，非洲和中国均成为了列强的殖民地和半殖民地，再次遭受了政治压迫、经济剥削和种族欺凌。20世纪开始的民族解放运动，使非洲各国和中国重新恢复了在世界舞台上的地位。目前，中国与非洲各国都在为自己的政治自主、经济自强和人民福利而努力。这种历史的相似性无疑为非洲成为“一带一路”的友好伙伴提供了有利条件。

4．中非关系平等互利

中国与非洲存在着历史的关联。双方的关系在早期是平等通商，在近代是友好同情，在现代是帮扶支持，在当代是合作双赢。古代伊本·白图泰与郑和通过海上丝路的互访，为早期中非关系奠定了基础。近代埃及和摩洛哥等国被殖民列强侵略的历史得到了中国人民的同情，也为中国敲响了“落后就会挨打”的警钟。现代历史上埃塞俄比亚被意大利侵占的消息，激起了中华民众的强烈抗议，当时的各大报刊均表达了对埃塞俄比亚抗意斗争的坚决支持。在当代历史上，非洲国家支持中国重返联合国的合法席位，坦桑尼亚政治家和外交家萨利姆带领非洲朋友为欢庆这一时刻在联合国大厅跳起舞来，他因此遭受美国的不公正待遇，但他毫不后悔。坦赞铁路在双方合作的历史上树立了永不磨灭的丰碑。新世纪以来，双方合作进一步提升，目前双方合作已经拓展到政治、经济、社会、文化、教育、军事、维和、安全等多个领域，成为南南合作的典范。这种长期形成的平等互利的理念和实践成为“一带一路”合作的重要基础。

5．非洲人对中国的感情友好真诚

西方国家对中非合作喜欢说三道四，西方媒体把持着话语权，对中国在非洲的所作所为或造谣惑众，或一叶障目，更有一些西方领导人对中非合作进行诬蔑毁谤或恶意攻击。然而，各种民意调查机构的民调结果总是表明，非洲人民对中国的总体印象呈正面和肯定的看法。2015年皮尤的全球态度调查中有一个“对中国的看法”（Opinion of China）项目。几乎每年的民意调查结果都显示，绝大多数非洲人对中国持肯定态度。以2015年民调为例，在列出受访结果的所有非洲国家中，对中国表示好感的在加纳受访者中最高，为80%，其次是埃塞俄比亚和布基纳法索，均为75%，坦桑尼亚为74%，塞内加尔、尼日利亚和肯尼亚三国为70%，认可度最低的南非也有52%的受访者表示肯定【13】。这种民意环境无疑为“一带一路”的开展创造了友好的民意基础。

6．中非合作已有运作框架

中非合作已经具备了相当成熟的运作机制。中非合作论坛从2000年设立以来，充分体现了其强大的生命力。论坛表现的双方互利双赢的成功实践及合作精神，证明了这一南南合作机制的可持续性。中非合作论坛设立以来，每三年召开一次，论坛举办的地点分别在中国和非洲国家之间轮换。这种模式成为了其他国家效法的榜样。韩国、南美洲国家、印度、土耳其、伊朗等国家在中非合作论坛创立后的几年内纷纷建立了类似论坛。最具典型意义的是，1993年成立的东京非洲发展国际会议（TICAD）每五年召开一次，前5届均在东京召开。然而，非洲国家对这种以西方为中心的会议设置提出异议。在上一届东京非洲发展国际会议上，日本终于决定仿效中国，将召开的周期改为每三年一次，2016年第6届会议的地点也改在肯尼亚的首都内罗毕。这种示范效用可以复制在“一带一路”的运作机制中。

7．非洲国家领导对“一带一路”期望迫切

我们注意到，非洲国家领导人在多次场合一方面支持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另一方面表示自己国家愿意加入。在2015年12月的中非合作论坛约翰内斯堡峰会上，非洲领导人一致认为，中方“一带一路”倡议对非洲同样重要，非洲国家欢迎中方积极参与非洲铁路、公路、港口等基础设施和互联互通建设并同非洲开展产能合作【14】。坦桑尼亚前总统姆卡帕在一次关于“一带一路”的会议上表示：“非洲大陆和中国的贸易联系可以追溯到中国的明代，那时中国著名的航海家郑和带了庞大的船队到达了东非，而且当时他的船队到达了像蒙巴萨这样非洲的港口。从那时开始起，中非之间就进行了很好的贸易往来。从15世纪到19世纪，非洲经历了殖民统治逐渐建立的过程，在这一期间贸易就变得不那么频繁了。当时非洲的外贸主要是由那些殖民统治者来掌握的。在今天丝绸之路经济带能够延伸到非洲来，是非常受我们欢迎的。……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能够把非洲国家凝聚起来，追求共同的战略政治和经济利益。因为这个倡议如果一旦加以落实，能够帮助实现中非之间的共同发展、繁荣。”【15】这是双方合作成功的保障。

8．非洲国家民众对基础设施建设充满好感

中非合作在基础设施建设方面表现突出。中国通过援助和融资在非洲已建和在建的铁路总长5675公里，公路总长5063公里。中国还参与航空设施、桥梁和码头建设。这些基础设施不仅仅有利于非洲人，而是对所有的国际投资者有利。非洲的电力缺乏，中国援建或参与修建的发电站不仅为当地民众用电提供了各种便利，也为国际投资者办厂提供了更好的条件。2016年，非洲晴雨表发布。该报告就36个非洲国家的5万民众对中国的态度进行了调查统计，平均63%的被调查者对中国持正面看法，正面评价的最重要因素是基础设施建设。非洲人民普遍认为，中国在非洲进行的基础设施建设为当地民众带来了便利，也带来了福祉。当然，通过各种基础设施建设，非洲各国改善了投资环境，为吸引外资创造了条件【16】。这种正面看法在2020年非洲晴雨表的民调中仍然保持【17】。非洲民众的这种认识和愿望无疑为“一带一路”中的战略合作增添了有利条件。

9．“一带一路”与非洲工业化相契合

更重要的是，“一带一路”与非洲各国目前正在进行的工业化高度契合。目前，中非合作在位于东非海岸的埃塞俄比亚、肯尼亚、坦桑尼亚等国积极推进。这些国家的工业化正如火如荼地开展，基础设施、制造业、绿色农业、金融业等领域发展潜力巨大，中国企业在这些国家不仅已有资本、技术和人力资源的积累，投资也在在日益增长。在一次在厦门举办的中非合作会议中，多位非洲工商界人士看好“一带一路”给非洲带来的发展机遇，期待其能促进中国企业对非洲的投资。埃塞俄比亚驻广州总领事馆副总领事吉玛尔吉玛尔期待，“一带一路”可以帮助非洲寻找潜在的投资伙伴，发展文化和旅游交流，促进贸易经济的往来，建立姐妹城市，加强高层官员的互访和基础设施的建设。”他对中国企业家数出几十个欢迎中国企业投资的领域，如食品加工、饮料业、纺织业、服装业、纸和纸质品业、药品业等，他还列举埃塞俄比亚至中国便利的空中和海上航线【18】。

10．非洲国家的华侨华人资源

更令人高兴的是，这些非洲国家的华人都建立了相应组织，对中非合作可以起到很好的配合作用。“一带一路”建设既需要国际合作，也需要海内外的中华儿女共同参与。从历次有关非洲招商会议中，中国民企的最大的担忧是不了解当地投资环境，而华侨华人中蕴藏着所在国的各种社会资本和专业知识以及雄厚的经济实力和跨国的营商环境。他们是参与和推动“一带一路”建设重要的桥梁和纽带。为了更好地发挥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作用，华侨华人已经开始在非洲各国培育良好的投资环境，《非洲华侨周报》《津巴布韦时报》《安哥拉华人报》《莫桑比克华人报》以及各国的华人网如《尼日利亚华人网》均已上线，这些网络媒体为投资非洲提供了信息，华人社团为安全的生活环境提供了一定保障。反过来，中国企业在非洲的投资也将为华侨华人的安居和融入当地社会提供更好的条件。

非洲应该也必将成为“一带一路”的重要环节。

注释：

[1] 许聃：《马哈蒂尔：“一带一路”倡议给马来西亚带来更多发展机遇》，2018年8月20日，中国日报网，http://big5.china.com.cn/gate/big5/news.china.com.cn/2018-08/20/content_59459468.htm。还可参见《“一带一路”倡议对于亚洲的发展具有重要意义》，新华社海外网，2019年4月18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31133617921976641&wfr=spider&for=pc。

[2] 格塔丘·恩吉达：《“一带一路”为非洲带来更多发展机遇》，2018年9月7日，人民网国际频道，http://world.people.com.cn/n1/2018/0907/c1002-30279270.html。

[3] 《“一带一路”在欧洲取得新突破》，新华社海外网，2019年3月24日，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628851978915458993&wfr=spider&for=pc。

[4] 陈迎宪：《海上丝路和地理大发现交汇的澳门海上航线》，“海表方行：海上丝绸之路国际研讨会”，香港，2016年11月20日，第18页。

[5] 近期研究参见李安山：《非洲华人社会经济史》，江苏人民出版社，2019年；李新烽等：《郑和与非洲》，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2年。

[6] 近期研究参见Wolbert Smidt, “A Chinese in the Nubian and Abyssinian Kingdoms (8th Century): The visit of Du Huan to Molin-guo and Laobosa”, Chroniques Yemenites No.9 (2001); Julie Wilensky, “The Magical Kunlun and ‘Devil Slaves’: Chinese Perceptions of Dark-skinned People and Africa before 1500”, SINO-PLATONIC PAPERS, no.122 (July, 2002); Don J. Wyatt, The Blacks of Premodern China,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ress, 2010; Li Anshan, A History of Overseas Chinese in Africa to 1911, New York: Diasporic Africa Press, 2012; Li Anshan, “African Diaspora in China: Reality, Research and Reflection”, The Journal of Pan African Studies, 7:10 (May 2015); Li Anshan, “Contact between China and Africa before Vasco da Gama: Archeology, document and historiography”，World History Studies, 2:1 (2015); Li Xinfeng, China in Africa: In Zheng He’s footsteps, Cape Town: Bestred, 2017.

[7] 加法尔·卡拉尔·艾哈迈德：《跨越二千年的苏丹中国关系探源求实》，北京：时事出版社，2014年。

[8] 李安山：《中国与非洲的文化相似性——兼论中国应该向非洲学习什么》，《西亚非洲》，2014年第1期。

[9] Thaddeus Metz, “Toward an African Moral Theory”, Journal of Political Philosophy 15 (2007)，pp.321-341; Thaddeus Metz, “Harmonizing Global Ethics in the Future: A Proposal to Add South and East to West”, Journal of Global Ethics, 10 (2014), pp.146-155; Thaddeus Metz, “Values in China as Compared to Africa: Two Conceptions of Harmony”, in Hester du Plessis, ed., The Rise and Decline and Rise of China: Searching for an Organising Philosophy. Johannesburg: Real African Publishers, 2015.

[10] 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已出版《非洲通史》8卷本，均已翻译成中文版。目前国际社会科学委员会正在编纂第9-11卷，本人参与其中工作。

[11] W.E.Burghardt Du Bois, The World and Africa, An inquiry into the part which Africa has played in world history, New York: International Publishers, 1965.

[12] 肯·沃尔夫：《大历史视野》（包慧怡、李韵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11年，第115-122页。

[13] “Opinion of China”, http://www.pewglobal.org/database/indicator/24/.

[14] 《习近平集体会见部分非洲国家领导人》，2015年12月4日，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5-12/04/c_1117362544.htm。

[15] 《坦桑尼亚前总统：非洲国家热烈欢迎习主席的"一带一路"倡议》，2016年11月14日，新浪财经网， http://finance.sina.com.cn/meeting/2016-11-14/doc-ifxxsmif2962174.shtml。

[16] “Here’s what Africans think about China’s influence in their countries”，2016/10/28, http://www.afrobarometer.org/blogs/heres-what-africans-think-about-chinas-influence-their-countries.

[17] Josephine Appiah-Nyamekye Sanny and Edem Selormey, “Africans regard China’s influence as significant and positive, but slipping”, Afrobarometer Dispatch No.407, November 17, 2020.

[18] 《非洲各国争做中国“一带一路”支点》，《参考消息》，2016年6月1日，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416ee40102w9hs.html。

来自：非洲研究小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