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自由之家最新年度报告《转型国家》将塞尔维亚归类为“混合政权”，此类政权的权力来自民主改革不完全而产生的威权主义，塞尔维亚本次民主程度被评为3.79（范围从1到7），数值低于去年，从 48% 下降到 46%。与其他巴尔干国家相比，塞尔维亚在实施民主改革方面处于劣势，塞尔维亚总理安娜·布尔纳比奇（Ana Brnabić）将自由之家对塞尔维亚在过去一年中跌幅最大、普里什蒂纳取得进步最大的评估描述为可耻的。

引入

根据大英百科全书，“自由之家是美国一家非政府组织，致力推进民主并监测世界各国的政治和经济自由程度。”该组织成立于 1941 年，通过其遍布全球的办公点评测公民自由以及政治权利，1973年首次组织年度调查，往后调查结果均公布在《环球自由》之类的报告中。

目前自由之家的分析集中在13个核心问题上：威权边界、新冠疫情期间的民主、技术与民主、衰落的民主国家、美国领导力推广、选举诚信、平等与人权、媒体自由、政府问责制和透明度、加强公民社会、集会自由、言论自由和宗教自由。

自由之家《转型国家》报告从1995年开始持续编制出版，对中欧和东欧 29 个前社会主义国家所实施民主改革进行年度回顾。

自由之家报告中的塞尔维亚

《2022 年转型国家——塞尔维亚》报告基于七大板块的情况展开评估：国家层面的民主治理、选举进程、媒体独立、公民社会、地方层面的民主治理、腐败和独立性。

一则报告指出， 2020 年的“动荡事件”之后，塞尔维亚的民主在 2021 年也走上了下坡路，塞尔维亚在公民社会、独立媒体和腐败等领域已经落后于他国。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改善民主治理和选举条件的机会都被错过，媒体和集会自由度继续下降，腐败丑闻以及国家官员与组织犯罪有染还 “进一步侵蚀了民主制度” 。在塞尔维亚，总统亚历山大·武契奇及其塞尔维亚进步党掌控政治机构，混合政权中的官员们依靠分而治之的策略来降低公民对反对派的支持。由于未能与反对党就 4 月的选举条款达成协议，执政党塞尔维亚进步党（Srpska Napredna Stranka, SNS，塞尔维亚语）便说服一些反对派团体签署类似协议，有效地使之成为“附庸”。因此， 2020年反对派抵制选举后，欧洲议会调解的党际对话也失败了，塞尔维亚选举条件并未得到改善，也说明民主制度恶化导致的持续政治危机显而易见。

临时政治和公民选项的出现，根据自由之家的说法，目的是为了削弱SNS的反对者。

“与此同时，SNS 支持绿色政治选项，以此减少对国内日益增长的环保运动的支持。最终，支持 SNS 的媒体会破坏反对派联盟‘为塞尔维亚胜利而团结’（United for the Victory of Serbia/ Ujedinjeni za pobedu Srbije , UZPS）的团结，发布的每一条新闻都在助力联盟内部不和”。 这项活动把其他党派的选票统统转变成了落选。

塞尔维亚在媒体独立性、反腐败斗争和民间组织运作氛围方面的得分均低于 2020 年。媒体独立性是今年自由之家报告中评分最差的板块之一，评级从 3.25 一路降至 3.00，原因是政府向独立媒体和记者持续不断施压，以及越来越多 “通过德国电信传输的媒体流”（Telekom，德国电信股份公司，简称德国电信，德国最重要的无线电发射运营商——译者注）。

据称，Telekom在没有招标的情况下收购了国有 Post NET，通过设置“欧洲新闻”（Euronews） 塞尔维亚频道来增加其在有线电视市场的影响力，并且“有争议地试图终止可疑的商业交易，来危及其主要竞争对手 United Group ，及其在该国仅有的两个重要电视频道N1和 Nova。（United Group，东南欧有线电视和付费电视运营商，总部位于阿姆斯特丹，2000年成立于塞尔维亚，最初是一家小型有线电视公司，多年来通过收购和组建多项资产进行扩张，其子公司遍布东南欧——译者注）。

关于媒体的板块还指出威胁并攻击塞尔维亚记者仍然是一大问题。塞尔维亚记者独立协会（Independent Association of Journalists of Serbia）的数据显示，去年报告了 151 起针对记者的袭击事件，略少于 2020 年的 189 起袭击事件记录。

根据自由之家的说法，KRIK（Crime and Corruption Reporting Network, KRIK）面临最严重的攻击，当时“政府代表和亲政府媒体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指控 KRIK 记者与维列科·贝利伍科（Veljko Belivuk） 的犯罪团伙有联系”。针对 KRIK 的运动是在去年 3 月贝利伍克和他的小组成员被捕后进行的，几人疑似与当权者有联系，KRIK 多年来一直在指出这一点。

自由之家还引用“ SLAPP 诉讼”（strategic lawsuits against public appearances）作为媒体的一大问题——直译为“针对公开露面的战略诉讼”，实际上是为了让编辑部陷入财务困境。他们引用了KRIK 的案件作为论据——目前已有九个针对其记者的法庭诉讼，涉案金额约 9000万第纳尔。几乎所有这些诉讼都由当前亲近统治政权的人发起。

在打击腐败方面，数值从去年的 3.50 下降到了 3.25，原因是“一系列丑闻表明一方面国家机构和执政党官员之间存在联系，另一方面存在组织犯罪”。逮捕贝利伍克团伙是证明政府官员与有组织犯罪之间存在联系的关键事件之一，该团伙被指控犯有谋杀罪且与政府官员有染，这也是调查媒体（指KRIK）多年来持续报道的。电视和报纸，还有总统武契奇和内政部长亚历山大·武林（Aleksandar Vulin）的新闻发布会上都多次展示了一些酷刑、死亡受害者和肢解肢体的露骨照片和视频， 此事件被视为企图震惊和恐吓公众，或者表明政府准备打击有组织犯罪。贝利维克后来说，他见过武契奇总统并曾为他提供服务。

报告提到了塞尔维亚进步党员兼贝尔格莱德市帕利卢拉自治区的亚历山大·约维契奇 （Aleksandar Jovičić）被逮捕，以及对普莱德拉格·科鲁维亚（Predrag Koluvija）名下大麻种植园“Jovanjica”的调查，作为打击腐败和犯罪的标志事件。

对所有这些案件的调查目前仍在进行中，但SNS领导层及其党内斗争的指控表明一些高级政府官员确实参与了有组织犯罪和腐败，不计其数的诉讼质问着检方和法院的独立性。报告还指出司法部门中某些人的任命存在争议，例如赢得第三个共和国检察官任期的扎戈尔卡·多洛瓦茨（Zagorka Dolovac），她因未能揭发高层腐败而受到不少指责；与此类似，由于不存在竞争且作为当时唯一注册的候选人，雅丝米娜·瓦索维奇（Jasmina Vasović）被任命为最高法院院长也一样有问题。

鉴于政府官员和亲政府媒体恐吓民间社会组织，加之针对和平抗议者的暴力行为，民间组织的运作环境已从 5.50 降至 5.25。报告估计民间组织在频频遭受亲政府媒体诽谤的恶劣环境中运作，同时还要面临体制压力。

环保抗议被看作“2021 年最突出的公民示威形式”，一些激进组织和政党已经吸引到对各种问题的关注，小到空气污染和小型水电站建设，大到锂矿开采。

一位塞尔维亚高级官员表达的观点则显示出完全相反的看法。对于自由之家有关塞尔维亚在过去一年中倒退幅度最大的评估，塞尔维亚总理（安娜·布尔纳比奇）首次评价就表示这很可耻。她说，任何对政治环境、人权、媒体自由和法治有任何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不是真的。“2021年我们结束了公开辩论，完成了修宪程序。1月16日，我们举行了成功的全民公决，这是塞尔维亚历史上第一次确保了检察机关和司法机关的完全独立”。

结语

《2022年转型国家》报告评估了从中欧到中亚地区前社会主义国家的民主状况。在该报告的“民主评估”中，塞尔维亚与去年相比下降了 2%。民主百分比最高为 100%， 0 代表最低民主水平，100 %代表最高民主水平。塞尔维亚目前为46%，属于混合政权——结合了民主和专制，特点是制度薄弱，政治和公民权利的行使依然受到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