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

2023年，保加利亚面临的首要外交挑战是俄乌冲突。在这一年中，保政府尽最大可能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并在国际社会对乌克兰表示全力支持；其次是保加利亚加强与美国的政治与军事合作，扩大保对北约的承诺。在保加利亚新国防战略中，北约成员国身份被视作对国家安全至关重要的一环。在保俄关系方面，2023年保俄双边关系持续恶化，保加利亚在其国防战略中将俄罗斯视为首要威胁；最后，保加利亚外交政策的优先事项依然是进一步融入欧盟。2023年最重要的目标是加入申根区。然而，尽管保政府做出了各种努力，这个问题直至2023年年底仍未完全解决，其主要阻碍来自奥地利。

保加利亚安全事务回顾

2023年，俄乌战争依然是欧洲面临的最严峻挑战，对保加利亚来说尤甚。冲突地域相对接近保加利亚，而保加利亚在黑海地区即北约东翼的安全政策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保加利亚在欧盟框架内尽一切可能支持乌克兰。从俄乌冲突爆发开始，保加利亚便支持乌克兰。2022年底，保国民议会批准向乌克兰提供1000万欧元的军事援助。与此同时，保加利亚在2022年多次加大对乌克兰的人道主义援助。

在2023年1月23日举行的欧盟外交事务委员会第一次会议上，保外交部长尼科莱·米尔科夫（Nykola Milkov）表示全力支持乌克兰启动“和平计划（Peace Plan）”。保加利亚的立场与欧盟对乌克兰的支持保持一致，包括在欧盟军事援助任务（EU Military Assistance Mission）以及“欧洲和平计划（European Instrument for Peace）”框架内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3月20日，18个欧洲国家签署了欧洲防务局项目，以便统一为乌克兰购买弹药，同时为提供援助的成员国补充库存，但保加利亚不在签署国之列。保总统鲁门·拉德夫（Rumen Radev）反对向乌克兰运送保加利亚出售给其他欧盟国家的弹药。他表示，保加利亚只会为欧盟成员国生产弹药。在欧盟外交和国防部长会议上，拉德夫称：“保加利亚不支持也不被要求向乌克兰供应炮弹……我国支持欧洲方面恢复和平的外交努力。”在欧洲理事会通过该决定后，拉德夫表示，保加利亚将确保其出售给欧盟成员国的炮弹不会转售给乌克兰。2023年5月，欧盟国家签署了一项协议，将在2024年3月之前向基辅运送100万枚155毫米炮弹和导弹，签署国将调取自身弹药库存运往乌克兰，但后续能够获得部分补偿。签署国同意为此提供10亿欧元资金，另外将为联合采购计划提供10亿欧元，采购的一部分将援助乌克兰，另一部分则用于补充成员国的弹药库存。

2023年夏季后，保加利亚在对乌军事援助上更为积极。6月23日，为执行2022年12月9日国民议会的决定，保加利亚部长会议（Council of Ministers）通过了新的针对乌克兰的一揽子军事技术援助。根据政府发布的新闻，此项援助不违反保加利亚武装部队的相关规定。在以总理尼科莱·登科夫（Nikolay Denkov）为首的新一届政府成立后，保加利亚开始更积极地进行对乌军事支持，这意味着保加利亚有意向乌克兰提供真正的军事援助，即武器和弹药。

乌克兰军队目前仍使用旧式苏制武器，而保加利亚又正好是储存和生产与此类武器适配弹药的东欧国家之一。自俄乌冲突爆发以来，保加利亚亲俄政党和政客，如复兴党（Revival）、保加利亚社会党（Bulgarian Socialist Party）以及总统拉德夫都反对向乌克兰提供军事援助，认为这将使保加利亚卷入战争并对其国家安全构成威胁。但6月29日，保总理登科夫与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Jens Stoltenberg）会晤后表示，对保加利亚来说最好的防御是乌克兰取得战争胜利。因此，保方将更为积极地支持乌克兰。登科夫认为，俄乌冲突是保加利亚面临的最大风险。他指出：“降低此类风险的最佳方式是援助乌克兰，因为乌克兰的胜利是对此后包括保加利亚在内的各国保持领土完整的最佳保障。”美国驻保加利亚大使肯尼斯·默滕（Kenneth Merten）在索非亚经济论坛（Sofia Economic Forum）上也对保政府对乌军事援助表示肯定：他说道“保加利亚新一届政府向乌克兰展示了团结的态度。美国很庆幸保加利亚是北约的一员。”

保加利益外交事务回顾

保加利亚在2023年最重要外交事件是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Volodymyr Zelenskyy）应保总理登科夫的邀请访问保加利亚。7月6日，泽伦斯基首次访问保加利亚，并成功与保加利亚达成多项重要协议。双方有意加强国防和能源领域的合作，而保加利亚也重申将向乌克兰提供一揽子军事援助，并支持乌克兰的战后重建工作以及加入欧盟与北约的进程。此外，两国能源部长签署了能源合作谅解备忘录。双方将在此基础上交流科学技术、工程和运营方面的经验，以便更有效地利用可再生能源和新能源技术。然而，泽连斯基和保总统拉德夫之间的会晤则略显紧张。拉德夫反对向乌克兰运送武器，并呼吁基辅和莫斯科进行谈判。泽连斯基对此表示不满。11月22日，保加利亚议会批准了向乌克兰捐赠100辆装甲车的协议。仅仅几周后，保议会又批准向乌克兰提供额外的军事援助，即保武装部队中冗余的便携式防空导弹系统和各种类型防空导弹。此外，议会建议保加利亚加入向乌克兰提供F-16战斗机的国家联盟，并进行联合训练（包括在保加利亚领空）。

保加利亚对乌克兰的立场与该国外交的另外两个关键因素直接相关。一是保加利亚对北约的集体防御承诺。除了爱沙尼亚、拉脱维亚、立陶宛和波兰部署战斗群外，北约于2022年在保加利亚、匈牙利、罗马尼亚和斯洛伐克建立了另外四个多国战斗群，保加利亚在加强联盟东翼安全方面发挥了关键作用。由此，东欧逐步形成了乌克兰防御的后勤基地。2023年7月北约维尔纽斯峰会结束后，保总理登科夫宣布，北约将扩大驻扎在保加利亚的多国战斗群。他还表示，该战斗群将发展为一个旅，后续将有更多的部队入驻。登科夫还就北约决定通过三项区域防御计划（其中一项涉及黑海和地中海地区）发表了评论。他表示，这些计划是防御性为主，但同时这意味着各国应认真考虑防御升级的风险。从北约的战略文件中也可以看出，保加利亚在黑海地区遏制俄罗斯的总体战略中发挥着重要作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被称为北约在东南欧的大门。在军事潜力方面，保加利亚不如罗马尼亚，美国和北约的目标是提高保加利亚军队，特别是海军和空军的作战能力。

2023年10月初制定并提交公众讨论的新版保加利亚国防战略重点强调，保加利亚的国防是在北约集体防御以及欧盟共同安全与防务政策框架内进行的。从这个角度来看，履行盟国承诺是完成该国国防任务的基本出发点。值得注意的是，新版国防战略的文本与2022《北约战略概念》（Strategic Concept of NATO 2022）、《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的全球战略》（Global Strategy for Foreign and Security Policy）以及《欧盟战略指南针（Strategic Compass of the EU）》的主要内容保持高度一致。保加利亚的国防战略指出，北约是跨大西洋安全的主要保障者，北约在未来将扩大在塑造国际安全环境方面的全球性作用。此外，保加利亚的地缘位置极为重要，北约提高威慑力的大部分行动将在东翼盟国的领土上进行。因此，新国防战略预见到了未来将在保加利亚领土上部署联盟部队的可能性，而保加利亚士兵也将参与部署在其他北约国家的战斗群。

二是保加利亚在北约内的主要军事政治盟友是美国。保对乌的政策进一步加强了保美之间的战略关系。2023年，保加利亚和美国迎来建交120周年，两国举办了一系列政治和文化活动。2023年7月，新任美驻保大使默滕（Kenneth H. Merten）在北约的一次活动中说道，“保美之间的战略伙伴关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牢固”。2023年9月25日，美保举行第二次高级别战略对话。战略对话的主要议题包括应对地区和全球挑战的共同方案以及深化防务与安全、经济与能源、法治领域的合作。美保两国政府还签署了一份关于打击外国信息操纵的谅解备忘录。

在保加利亚新版国防战略中，俄罗斯被视作保加利亚国家安全面临的主要威胁，这表明了保对俄的态度。战略指出，无论俄乌冲突的结果如何，北约和俄罗斯之间的地缘政治对抗都将持续下去。同时，不能指望俄罗斯现有的权力结构发生重大变化，俄罗斯显然已经走上了与西方正面交锋的道路。该战略文件还指出，全球军事与核武库升级的危险正在加剧，未来俄罗斯或将转向与西方的政治经济冲突和安全对抗，军备竞赛也有可能加速。因此，俄罗斯是保加利亚和北约的主要地缘政治对手，北约有必要长期采取措施，以加强威慑力和防御力。值得注意的是，保加利亚冷战后剧变三十多年来，这是首次在其国防战略中明确指出俄罗斯是国家安全的最大威胁。

保加利亚加入申根区

2023年11月22日，总理登科夫参加了在斯特拉斯堡（Strasbourg）主办的“这就是欧洲（This is Europe）”欧洲议会第十二次全体辩论。登科夫借此再次强调了保加利亚的坚定承诺，即抵制和反对俄罗斯利用经济联系和文化联系将保加利亚社会划分为亲俄派和亲欧派。

在加入申根区的问题上，保加利亚在2023年一直在为此努力。2008年，保加利亚就开始准备加入申根区。2011年，保加利亚通过申根评估。然而，由于各种原因，保加利亚与罗马尼亚两国加入申根区的进程被推迟了十多年。在2022年12月关于扩大申根区的投票中，奥地利和荷兰投票反对。反对理由是保加利亚反腐败、打击有组织犯罪以及法治建设不力等。然而，保加利亚边境的移民压力与往年相比增加了近四倍。2023年，保加利亚边境当局报告了创纪录的移民与难民数。据专家介绍，与2022年相比，移民人数增长了50%以上。其中大部分是途径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最终前往荷兰、瑞典、奥地利、德国。荷兰和奥地利几乎全年都在行使否决权，使得保罗两国加入申根区难上加难。2023年底，荷兰在议会辩论后突然解除了保加利亚加入申根的阻碍，仅剩奥地利的阻碍。12月28日，在欧盟部长会议2023年最后一次会议开始前，保总理登科夫宣布，保政府已与奥地利当局达成“原则性协议”，保加利亚得以在空中和海上取消内部边境管制，部分加入申根区，关于陆地边界开放的谈判将继续进行。目前，欧盟成员国已与保加利亚和罗马尼亚就取消空中和海上内部边境管制达成协议。

尽管这一结果并非完全令人满意，但保政府指出，这是一次重大的外交胜利，保加利亚距离完全加入申根区已越来越近。

结语

在外交方面，2023年对保加利亚来说是充满挑战的艰难一年，最重要的挑战仍然是俄乌冲突以及保政府向乌克兰提供军事和政治支持的行动。此外，保加利亚致力于加强在北约的地位以及与美国的盟友关系。另一方面，2023年保加利亚与俄罗斯的关系进一步恶化，俄罗斯被宣布为保加利亚国家安全和国防的主要威胁。此外，2023年年底，保加利亚在加入申根区方面取得了部分成功。上述外交趋势将延续至2024年。

（作者：Evgeniy Kandilarov；翻译：陈悦；校对：黄萌萌；审核：鞠维伟；签发：赵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