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复洞察
政府债务问题一直是影响国家经济发展、阻碍吸引外资的沉疴顽疾。
非洲地区多数国家由于政局失稳、经济存在长期结构性问题等因素成为“债台高筑之地”,目的国的主权债务风险也成为了中资企业选择非洲国别市场或参与项目投资以及工程承包建设的重要考量因素。
在当今全球经济下行叠加“黑天鹅”风险事件的溢出效应影响下,多数非洲国家的经济结构与风险应对能力的脆弱性问题日益突出,赞比亚、加纳等国先后在G20框架下申请债务重组,安哥拉和加蓬等国的债务违约隐患也在不断凸显,非洲地区的债务风险持续攀升。
近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就非洲国家的债务排名进行了统计,截至2023年12月初,债务最高的前十名非洲国家:
IMF债务最高的10个非洲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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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 |
国家 |
债务金额 |
1 |
Egypt 埃及 |
$11,968,321,674 |
2 |
Angola 安哥拉 |
$3,153,816,667 |
3 |
South Africa 南非 |
$2,669,800,000 |
4 |
Côte d'Ivoire 科特迪瓦 |
$2,117,559,620 |
5 |
Kenya 肯尼亚 |
$2,058,982,100 |
6 |
Nigeria 尼日利亚 |
$1,840,875,000 |
7 |
Ghana 加纳 |
$1,644,377,000 |
8 |
Morocco 摩洛哥 |
$1,499,800,000 |
9 |
Democratic Republic of Congo |
$1,294,500,000 |
刚果民主共和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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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
Tunisia 突尼斯 |
$1,259,139,338 |
来源:IMF
从排名来看,债务高企的TOP10国家,也恰是中资企业相对活跃的国家。
比如排在首位的埃及:
在2023年10-11月期间,中航国际与埃及国家隧道管理局签署开罗地铁4号线二期项目谅解备忘录;
中航国际-中国中铁联合体与埃及国家隧道管理局签署轻轨四期项目框架协议;
泰达环保与埃及Nahdet Misr公司签署固体废弃物处理合作的谅解备忘录;
埃及国家电力控股公司与南网国际签署抽水蓄能项目合作备忘录。
基础设施的建设需求很旺盛,但囊中羞涩也是客观现实。
据IMF统计,2023年埃及的融资需求总额已达到了其GDP的35%,公共债务占GDP的比重已经达到了88.5%(2022)。
尽管如此,近日埃及政府仍然做出了“2023/2024财年将吸引约120亿美元的外国直接投资,较上财年增长15%至20%”的预测,以及十年内将吸引500亿美元的雄心。
当然,非洲也有债务负担相对轻的国家,但对于从事国际工程承包、境外投资的企业来说,目的国债务规模与市场潜力之间似乎又是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体现了风险的双面性内涵。
IMF债务排名最低的前十名非洲国家为:
IMF债务最低的10个非洲国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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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名 |
国家 |
债务金额 |
1 |
Sao Tome & Principe 圣多美和普林西比 |
$24,816,432 |
2 |
Djibouti 吉布提 |
$31,800,000 |
3 |
Lesotho 莱索托 |
$31,995,000 |
4 |
Guinea-Bissau 几内亚比绍 |
$41,073,400 |
5 |
Cabo Verde 佛得角 |
$50,720,000 |
6 |
Equatorial Guinea 赤道几内亚 |
$76,537,000 |
7 |
Eswatini 斯威士兰 |
$78,500,000 |
8 |
Gambia 冈比亚 |
$97,762,500 |
9 |
Seychelles 塞舌尔 |
$98,419,500 |
10 |
Burundi 蒲隆地 |
$103,100,000 |
主权债务中,外债是非洲国家债务的重要组成部分。通常一个国家的外债偿还压力大,将导致外国直接投资下降、外资流出,加剧该国的货币贬值和利率提高,进一步加大该国的外债偿还压力,形成恶性循环,进而导致债务危机的发生。
从境外业务实践来看,是否承接某些高债务国别的工程承包项目或进入其市场投资经营,受多重因素影响,风险是考量因素之一,也仅仅是因素之一。
那么,如果注定要尝试进入部分主权债务比重高的国别市场,是否能相对合理地判断出国家主权债务违约的风险临界点?
遗憾的是,债务风险的触发,并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阈值”标准,国际警戒线也仅是通用的参考而已。
好在的是,可以通过一定的研判逻辑,给出风险的可能性与影响范围,进而形成相对合理的评估结果。
结合国复长期在风险领域的研究总结以及实践经验,主权债务风险可遵从以下四步逻辑进行研判:
主权债务是指由国家政府依法签约的债务,包括国家政府或联邦政府、主权代理机构发起的债务。
从来源看,可分为“内债”“外债”,此处提到的主权债务风险主要指外债部分的违约风险,通常主权债务危机的成因主要包括经济衰退、负债过高、资本出逃、货币贬值等。
主权债务风险的三个关键指标为:
偿债率—当年外债还本付息额占当年出口创汇的比重,此项指标是衡量国家外债还本负担程度、外债风险的重要指标。
债务率—外债余额占出口收入的比重,此项指标是衡量外债负担与风险的重要指标。
负债率—外债总额占GDP比重,此项指标可以反映目的国经济发展对外债依赖程度,体现外债风险的长期性和总体性。
此外,国家短期外债占外汇储备比重也是衡量一定周期内发生债务违约风险的重要参考。
参考业内权威机构上述三个指标的前景预测分析,并根据目的国经济结构、现行经济政策、经济机构、增长展望、债务结构、创汇能力、外债流动性等维度对主权债务违约风险可能性进行修正,判断未来一定时期内债务违约概率的波动情况。
经济发展状况深受政府权力机构的影响。因此,最后要回到国家政治环境中,从主观和客观两方面,分析面对高债务压力时,政府的违约可能性以及可能出现的后果。
从风险评估角度来看,虽然上述研判逻辑已经尽力“量化分析”,但仍存在主观定性的分析环节——这并不是研判方法的缺陷,而是因为不确定性是风险的本质,复杂性是世界的本质。
虽然国际上会对“偿债率”“债务率”“负债率”给出一定的警戒线提示,但近年来主权债务的债权人结构、主权融资形式已发生明显变化,这就需要在风险评估的过程中对每个国家的债务可持续性、可清偿性进行定性层面的论证分析,并对关键指标数据通过标准化处理、赋权等方式进行量化处理,最终形成风险的评级意见。
综上而言,非洲地区作为“一带一路”倡议的重要伙伴,既是多家出海企业承接工程承包项目、投资建厂的热土,也是曾经常驻非洲或正在非洲奋战的同仁们有着深厚情感的他乡。
期待非洲地区经济发展越来越好的同时,也需要理性判断其经济结构的脆弱性,综合评估对业务的财务影响,进而有依据的合理决策,行稳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