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能成为中欧关系的突破口吗?
7月27日至7月31日,意大利总理梅洛尼率领颇具规模的政经代表团开启其任期内首次访华之旅。这标志着在中意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20周年之际,意大利的对华政策走向务实。意大利希望与中国在消费和投资领域探讨更多合作维度,特别是在汽车领域,在技术和产业规模上寻求更深层次合作,在全球绿色转型中找到经济机遇,以提振意大利经济。在中美博弈的大背景下,加强与意大利的双边合作或可成为对欧关系重要抓手,推进中欧经贸等领域合作更上一层楼。但同时,意大利在外交和经贸政策上更趋于保守,此访预计难以推动双边关系发生超预期改善。
梅洛尼此行旨在推进双方经济合作,汽车产业成合作亮点。意大利是G7中唯一一个曾加入“一带一路”倡议的国家,当前意大利是中国在欧盟的第四大贸易伙伴,中国是意大利在亚洲最大的贸易伙伴。两国经济结构高度互补,意大利对华出口潜力巨大,特别是高科技产品、食品和高端消费品方面。梅洛尼的目标是探索意大利与中国在双边层面上的新模式,进一步提升双方的战略伙伴关系,包括在政治和经济方面加强双边合作,并通过与中国加强交流,为意大利经济的振兴提供动力,其中汽车领域是关注重点。今年7月初,意大利企业与制造部长乌尔索访华,探讨了中意在绿色技术、电动汽车和公共汽车领域的合作,为梅洛尼此行做好铺垫。此次意大利政府来华与中国汽车制造商举行会谈,以期吸引大型汽车制造商进军该国市场,并提高其国内汽车生产规模和技术,有效地利用中国庞大的市场潜力,在全球绿色转型的趋势中寻找更多的经济机遇,为自身经济增长注入新的活力。
意大利2024年经济增长预期延续低迷,同时财政仍面临高赤字和高债务的挑战。2023年,意大利GDP增长0.9%,较2022年4.0%的强劲增长有所放缓。2024年的经济复苏得到了私人消费的支持,而房屋装修和购买资本设备的税收抵免则推动了投资。受能源价格下跌的带动,通胀大幅下降,核心通胀也有所缓和。预计未来几个月,通胀将逐步接近欧洲央行目标的水平,劳动力市场增强和实际工资上涨将继续支撑私人消费,2024年意大利GDP或将增长1%,与2023年基本持平。同时,意大利2023年一般政府赤字为7.4%,已连续2年大幅超过政府目标。2023年赤字总额增加了390亿欧元,主要由于房产翻新的相关领域财政支出大幅增加。预计2024年,一般政府财政赤字将收窄至5.6%,但由于翻修房屋的财政补贴已延长到了2025年,一般政府债务与GDP的比还将进一步扩大至140.7%,对意大利财政带来挑战。
梅洛尼访华释放缓和对华关系信号,但双边关系难以发生超预期改善。去年年底,梅洛尼基于美国和欧盟压力以及对中国经济影响力的担忧,企图通过塑造“反华先锋”的形象以求被其他欧盟领导人接纳,同时也为兑现竞选承诺,在其上台后宣布退出“一带一路”倡议,中意两国关系因此出现小幅滑坡。然而,“反华”并未给梅洛尼在政治上带来更多便利,意大利经济反而因此受到影响。此后,梅洛尼试图寻求在不破坏欧盟和与美国关系的基础上,修复中意关系。随着当前美国大选的临近,特朗普所代表的右翼势力掌管美国的可能性加大,美国建制派对欧洲的掌控力减弱,意大利外交战略自主的空间加大。在此背景下,梅洛尼选择更加务实的“两边下注”的外交做法,谋求与华在更多领域进行经济合作,以提振意大利经济。但同时需关注到,此次访华被描述为一场旨在同时维护国家经济利益与考虑国际关系的平衡之旅。作为极右翼政府的领导人,梅洛尼认为自身在全球产业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其在欧盟对外政策和经贸政策上与冯德莱恩主导的欧盟委员会较为一致,意大利难以起到扭转中欧经贸关系摩擦的作用。